第四十七章 审查（白银盟SCP-682冠名）

    回到黑暗教会，苏离抱着莉莉丝来到治疗室。
    治疗室里有不少人，这些伤员绝大部分都是白天参加非凡者内部考核受伤的伤员。
    有人在包扎伤口，有人则在进行输液和输血。
    苏离对于一些吊着玻璃制成的血瓶或者生理盐水的伤者倒是不算好奇。
    他阅读过大生物学家瓦尔·提波斯的著名生物巨著，知道血液循环理论早在四百年前就被提出和应用。
    当时，这位瓦雷利亚生物学之父，将药物用羽毛管为针头注入狗的静脉内，开创了静脉输液治疗的先河。
    二百多年后，疫病魔女琳娜·塞西丝发动瘟疫，黑夜教会神官率先使用煮沸后的食盐水注人病人静脉，补充因霍乱上吐下泻而丢失的体液。（注释一）
    此时，擅长灵魂治疗的黑夜神官欧米赛尔检查了莉莉丝的伤势。
    这位有着黑色卷发的神官食指点在莉莉丝的眉心，指尖迸发着带有微光的灵性力量，对苏离说道：
    “真是万幸，没有伤及灵魂根本。”
    苏离松了口气，连忙称谢道：
    “感谢您，欧米赛尔大人。我的同伴什么时候能醒？”
    “治疗完以后，让她留在这里观察一晚，应该明早就能苏醒。”
    这时候，一位提着银色手提箱，双手佩戴红色手套的值夜者走了进来。
    与他并肩而行的，是身体两侧挂有战术腰带以及沉重六柄长方形剑匣的黑剑士小队队长格林·达什。
    作为负责各大教区非凡者之战的负责人。
    格林·达什有权监督来自其他教区的值夜者们。
    他们会对在外发生非凡战斗的人进行心理审查。
    “苏离教士，关于你的领队莉莉丝外出遭到重创一事，需要对你进行审查，请你配合。”
    苏离心中一叹。
    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身上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不少。
    无论是自己的小组织青铜树，还是救活了一名黄金之神的神子，都是不能被上面知道的。
    就在苏离正在思索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审查时，格林·达什拍了拍右侧的剑匣，嗓音低沉地说道：
    “这次负责你外出战斗的审查员，是黑夜途径的圣者，守夜人卡文。”
    “教会对关于你的事情相当重视，毕竟你是最有希望代表教会参加非凡之战的种子选手。”
    “黑夜途径的圣者？！”
    苏离注视着那名拥有着女性般柔和，目光却深邃锐利的男人，肃然道。
    一旦达到圣者层次，比如教宗大人，隐修院院长，老师穆里尼奥等等，他们有权利只遵循女神的神谕，可以随意行事。
    格林·达什点点头对苏离介绍道：
    “没错，卡文执事擅长灵与灵的沟通，能够看透过去，窥探隐秘，他已经踏入了‘半神半人’的层次，不会对你的灵魂造成伤害。”
    听到格林·达什的话，苏离知道，审查已经开始了。
    眼前这位黑剑士的每一个字，都在无形中暗示苏离不要欺骗，不要隐瞒。
    这种心理暗示，会给人带来一定的压迫感，让人紧张，害怕，从而露出破绽。
    不过，苏离好歹也是见过尼夫海姆这种高序列命运途径占卜家的。
    对于这种伎俩，不至于让他紧张。
    苏离彬彬有礼道：“你好，卡文阁下。”
    卡文点点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他轻松道：
    “别紧张，我曾经在穆里尼奥冕下手底作为小队成员，是冕下的忠实追随者。”
    看着眼前梳着大背头的瞳孔如同黑色潭水般幽深的男人，苏离问道：
    “卡文阁下，我们去哪里进行审查？”
    后者拎着箱子，转身指着医疗室旁边的一处密闭的铁黑色刑讯室。
    那里是用来关押，伤势过重，或者陷入疯狂和失控非凡者的单间。
    走进屋子，沉重的铁门喳喳作响。
    随着哐的一声，格林·达什从外面将铁门反锁。
    卡文熟稔地坐在了刑讯员的高背椅上，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
    “随便坐。”
    坐在坑洼破烂的铁背椅上。
    苏离忍不住打量这间屋子。
    墙上到处都是坑洼，爪痕和弹坑。
    不少屏蔽灵性穿梭的咒文已经变得暗淡。
    虽然屋子被刷洗的相当干净。
    但苏离敏锐的嗅觉以及安魂师的灵性，仍然告诉他，这里相当危险，曾经关押过大量的失控者，甚至有不少人死在这里。
    卡文将下巴用右手拖住，看着苏离问道：
    “你们今天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苏离知道，莉莉丝醒来之后，一定也会被问相同的问题，于是只好老实回答。
    “去见见世面，参加了心理炼金会举办的地下交易。”
    卡文笑了一声，保持刚才的坐姿道：
    “诚实的回答。”
    几乎就在这五个字说出去的瞬间。
    屋子里的灯光逐渐消失。
    接着是地面，天花板，座椅……
    整个空间都被黑暗所笼罩。
    苏离打量着这个空间，看着眼前异常清晰的卡文，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这一刻，苏离一下子变得非常疲惫，仿佛连续加班了三天，困倦和疲惫席卷了是他的身体。
    但苏离的精神却不敢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紧绷。
    对方开口，立刻问了第二个问题。
    “说说细节。”
    这没什么值得隐瞒，苏离详细的照做了。
    他讲了怎么去到的心理炼金会，怎么参加的地下聚会，介绍了每件拍品的功效，就像是拉家常一样啰嗦。
    而对方则仔细的听着，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
    说着说着，苏离突然感觉到怪异。
    他不是一个啰嗦的人，可在卡文面前，却情不自禁的吐露心声，放松警惕。
    不知不觉就影响到了我？
    序列四的守夜人，果然擅长窥探隐秘。
    苏离回过神来，继续介绍说道：
    “我们被传送进了一处巨大的地下遗迹，那里存在着大量的失控者。”
    “那位神秘的女士自称帕特森，在帮她取得大量的非凡特性之后，她对我们痛下杀手。”
    “莉莉丝和一名代号为死者的折翼天使当场死亡，而我则借助老师的契约生物，灵界四皇梅琳艾丽莎进行灵界穿梭，回到黑夜教会。”
    他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实的，不过省略了其中不想被卡文知道的事情。
    后者凝视着苏离的眸子，缓缓点头说道：
    “很好，你没有欺骗我。”
    说着，他提起箱子，周围笼罩的黑暗瞬间如同潮水般消失。
    “这就完了？！”
    苏离诧异反问。
    卡文则没好气道：
    “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我相信你的正直，确定你没有背叛黑夜，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