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妖帝第九子，悟法破境丹

    雨，自空中而下。
    落在大地，成为血水的一部分。
    方北眉头拧起，他没心思去想“这个世界没有太阳却为什么有雨”这种严肃而复杂的课题。
    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被雨水淋湿的感觉。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时，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狌犬族包括妖族血猿三公子在内，所有战妖全部被斩杀，无一漏网。
    其中不少犬妖，都是被方北亲手补刀。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功德金光。
    虽然斩杀一阶妖兽的收获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数量多了也是相当可观。
    加上诛杀血猿三公子的，方北在这一战脚未沾地，便一共收获了七十二道功德金光。
    犬妖阵营中，唯一还活着的，便是那个妖艳的人族女修士。
    她的修为，达到了二阶！
    但却被血猿三公子奴役，没有丝毫反抗之心，发自灵魂的顺从，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现在，这个人族女修尽管已经被碧青慧的长剑洞穿丹田，身受重伤，修为全失，却还在用最怨毒的语言咒骂方北。
    她爬到血猿三公子的尸体旁，依然将之当作活着的主人般崇拜恭敬。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方北骑着二阶吞石兽首领缓缓踱步向前，看着这个同族女修，忍不住低叹。
    “呵呵……”
    妖艳女修将血猿三公子的尸体抱在怀中，温柔地在他头上的伤口抚摸，头也不抬地回道：
    “阁下为何不问你坐下的吞石兽妖为什么甘愿被你骑，并对自己的妖类同族毫不留情？”
    “……”
    方北无言以对。
    对方的说得没错，既然吞石兽妖可以成为他的坐骑，对狌犬妖族无情杀戮。
    那她们为什么不能心甘情愿被妖族奴役，并帮自己的主人对付其他人类？
    “你知道我们这些妖族飞升秘境内的人类，都是从何而来么？”妖艳女修突然抬头。
    方北轻轻摇头，他只知道人族飞升秘境中人族部落的来历，对妖族飞升秘境中的人类来源却一无所知。
    “我们的先祖，为人族存亡不惜自身性命安危舍身杀入妖域，他们在重围血战中身受重伤，才不幸被俘，被扔进了妖族的飞升秘境囚禁，无尽岁月后，便留下了我们这些奉妖为主的奴人。”
    妖艳女修一开始很平静，但渐渐的面孔逐渐扭曲，声音也阴狠怨毒起来。
    “可是人族享受着我等先祖用鲜血换来的安乐时，却不但没有想办法营救，反而污蔑我们是叛逃的人族败类，让我们这一脉被永世唾弃！”
    “你告诉我……这样的人族，凭什么值得去守护？”
    “这样的人族，凭什么不该被杀得干干净净？”
    方北听完，再次陷入沉默。
    世间最荒唐的事，莫过于懦夫奸佞享盛世太平，英雄烈士却流血又流泪。
    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说当初陷害他们先祖的只是人族中的很小一部分？
    说当时人族势衰力弱实在无法施手援救？
    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有很多，但时过境迁，一切已成定局。
    昔日的英烈后代，如今是彻彻底底的人奸，对妖族的认同远胜于对人族。
    他们对人族只有恨，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你自裁吧，看在你先祖的份上，给你留最后的体面。”方北将碧青慧的长剑扔在妖艳女子身前。
    “能把我和他葬在一起吗？”女子抱着血猿三公子的尸体，露出乞求之色。
    “不能，我没这个闲工夫。”方北面无表情，内心已然平静得毫无波动。
    “那就算了……”
    妖艳女修拾起长剑，将剑锋架在左侧脖子上。
    低头看了眼血猿三公子的尸体，露出无限不舍，一种极其病态的留恋。
    下一刻……
    唰！
    她竟然猛地从地上一窜而起，举剑刺向碧青慧！
    噗！
    噗！
    她自然不可能得逞，才刚刚起身，就被两名秀衣卫用细长的晓风残月石剑，鬼魅般洞穿胸膛。
    鲜血狂涌，她失去最后的力气。
    “可惜没能杀了你，主人最喜欢你了，如果你能下去陪他该多好。”
    倒在地上时，妖艳女修仍满脸不甘心地盯着碧青慧，而后又看向方北，怨恨阴毒地笑起来：
    “别得意，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知道这次妖族进来的妖主中有谁吗？弃神妖帝的九皇子和八公主！”
    妖帝的嫡子嫡女竟然也来了？！
    方北倒吸凉气。
    不是他不淡定，而是没法淡定。
    妖帝，那可是妖族主宰之一，人族中只有那些修炼至神明般的无上存在，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而如今，其嫡脉后裔竟然进入了黑幕壁界，参与人妖两族飞升秘境之间的搏杀。
    这……
    很不讲武德！
    人的名，树的影，对方身势太过煊赫，由不得方北不心生巨大压力。
    妖艳人族女修仍在张扬大笑：“九皇子天纵奇才，你的天赋和实力虽然在人族中不错，但与皇子相比，不过是日月下的萤火而已。你也会死在这里，我在下面等你，哈哈哈……”
    “嘭！”
    二阶吞石兽首领一爪狠狠拍下，将女人的脑袋连同半截身体全部拍成一滩肉泥。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顿时恢复清净。
    “打扫战场，一刻钟后离开！”
    方北沉声下达命令，同时在血猿三公子的尸体上摸索起来。
    杀敌不清点战利品，基本等于白杀。
    很快，他就找到了血猿三公子的储物道具……
    一个血玉手镯。
    体积比方北的储物戒指大，内部的空间却反而还小了近四分之一。
    由此可见，妖族的炼器水平，似乎和人族有些许差距。
    方北抹掉手镯上血猿三公子的神念，而后怀着些许期待的心情进入察看。
    结果……
    收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但也有惊喜。
    似乎，为了以防万一，血猿三公子进入飞升秘境之前，就把重要的东西全都留在了外界。
    除了十几枚各种称得上不错，但却又不够列入天榜的本源妖符外，还有一样东西能入他眼中。
    是两枚妖丹。
    不是妖兽的内丹，而是妖族炼制的丹药，名为二阶悟法破境丹。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此丹作用和人族的纹法破境丹类似，都是帮助修行者将修为从第一境突破到第二境的。
    区别在于，服下这枚妖族的悟法破境丹冲击第二境成功后，会进入一种玄妙的空冥状态。
    这时候领悟任何法术神通都将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