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如梦似幻

    李道一还是那一身打扮，只是笑容中意味深明。
    仔细再看，端坐云端的李道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双眼。
    刚要上前见礼，以免自己失礼的张天师，心中涌现无数疑惑：“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是天上？
    这不就是云层之上？
    “道，可道也；名，可名也...”
    满是疑惑的时候，已经开始抱拳躬身行礼，张天师听到《道德经》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经文，在耳边环绕，在脑海中回萦，在心田之中徜徉。
    那么熟悉，却有另一番感悟。
    “原来，《道德经》需要这样去理解，需要这样去感悟...”
    “原来，《道德经》经文，还有如此大道。”
    不知不觉间，张天师盘膝坐下，身躯悬浮，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天地元气，形成道道彩虹，包裹住了张天师，化作一丝丝能量涌入体内，原本停滞不前的炼气九重天瓶颈开始松动。
    ......
    周云峰一直都坚信，这是一个大机缘。
    而且，周云峰曾经从李道一讲道中获益匪浅，突破瓶颈，凝丹成功。所以，他一直都是坚信不疑，等待讲道开始。
    不知何时，周云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时空一转，他，站在天师府大厅，李道一坐在首位，手中端着茶，慢慢品饮，时而会抬眼看他一眼，意味深明。
    “真人...”
    满肚子迷惑，周云峰还是上前见了礼。
    现在不是在讲道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了大厅里，李道一怎么又坐在了首座？
    他知道，这不是真实的，这一定是错觉。
    可是...
    一切这么真实，他双手相握，带来的触感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不是错觉，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站在了这里。
    “是不是很疑惑？”
    李道一开口了，声音真实，并不虚幻。
    周云峰还是点了点头：“弟子有很多不解...”
    是的，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明明是在讲道，为什么他们出现在这里。
    “你来...”
    李道一站起身来，率先向外走去。
    当站在了天师府门前，周云峰感觉汗毛炸立，内心震撼无法言表。
    广场上，听到者云集，李道一一就盘膝坐在高台上的蒲团之上，双眼微阖，《道德经》经文一句一句宣讲而出。
    周云峰发现，所有道门入道者，都坐在那里，包括他自己...
    “嗯？”
    周云峰惊骇万分，他就坐在不远处，双眼紧闭。
    但是他又真真实实站在李道一身后，仿佛以另一种视角观看世界。
    “这是我的元神世界...”
    突兀的，李道一开口了。
    周云峰却是双眼圆睁：“元神世界！”
    “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明白...”
    李道一也不解释，而是转身进入大厅之中，重新坐下。
    周云峰满脸茫然，跟着走进大厅中，看向李道一。
    “我知道你的心思...”
    周云峰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李道一。
    “不要惊讶...”
    李道一放下茶盏：“你的过去今生，包括未来，我都可以一眼预测。可以说，世间种种，一切因果，我都明白。”
    “你本是人道司副司长，本是维护人道稳定之人。”
    “你有使命，但是你又很惶恐，天下安定，但是危机四伏。是以，你摒弃门户之见，邀我讲道...而我的道，不局限于天道、地道，也包括人道。”
    “人道煌煌临世，自然好处无穷。有必要存在，却又阻断某些机缘。而你们，对于人道的理解，也存在错误。”
    “人道，就是锐取，而你们只是在守成。”
    说到这里，李道一叹息道：“世间并非一道，单一的世间之道，短时间会有盛世，但是...会失去均衡。”
    “如此，我就重开一道，让世间继续稳定...”
    周云峰茫然无比。
    李道一笑道：“世间规则已定，未来但凡凝丹之后，会在规则指引下，前往另一时空，到时候人道司不受影响，继续维持人间繁华。”
    周云峰听不懂李道一在说什么，但是他明白了。
    李道一，也想要这世间繁华依旧。
    李道一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世间虽然未必只有你一个凝丹，等到大道如花绽放，遍布人间之时，条件就成熟了。”
    周云峰越来越是茫然，他后面的这些话，更是听不懂。
    就在这个时候，周云峰感觉，李道一向他轻轻一拍，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听道去吧...”
    天旋地转，周云峰耳边忽然传来讲道声音。
    紧接着，周云峰感觉，自己置身另一世界。
    白云飘飘，清风徐徐。
    世间一切，如幻似真。
    空中仙鹤起舞，仙乐阵阵。
    一朵白云飘过，猛然间周云峰发现，这个人很是熟悉。
    “真人...”
    周云峰再次被震撼了。
    刚才还在大厅中，现在李道一又出现在面前。
    云朵之上，正是李道一立在云端，身边跟着正道，白云速度很慢，又似乎很快。白云在自己视线之中，又似乎是一种感应，双眼一直跟着云朵前行。
    耳边又传来讲道声音，而且已经接近尾声。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周云峰仿佛魂回现实，逐渐恢复了真实存在。
    他慢慢睁开双眼，广场一切尽收眼底。
    与他一般，听道者都是眼中无限茫然，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相隔几世，再次醒来。又如同魂游太虚，再次归来。
    讲道声音戛然而止，周云峰心中怅然若失。
    高台上已经空无一人，高台之上，一朵白云徐徐飘走...云头之上，李道一负手而立，正道跟在身后，目光沉凝。
    云朵缓缓飘离，转眼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天际。
    直到这个时候，周云峰耸然一惊：“讲道结束了...真人，不，道祖离开了...”
    广场之上，听道者纷纷醒悟，原来刚才坠入听道机缘之中，如今讲道结束，他们已然醒来，正眼看到了现实，而不是幻境。
    周云峰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几步。
    抱拳深深一礼，大声高呼：“恭送道祖！”
    广场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众人纷纷起身，冲着白云离开的方向，抱拳行礼：“恭送道祖，弟子等拜谢道祖传道之恩...”
    传道，不是讲道。
    只可惜，白云飘去，不知道云上高人有没有听到。
    广场之上，众人久久躬身，不愿离开。
    “这一届道门大会，讲道至此结束...”
    张天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高台之上：“我等得道祖讲道大恩，至今以后，道门大会，移至清虚观，道门祖庭...”
    道门祖庭，清虚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