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半神半亡灵

    当死亡气息散尽，洛奇和乌巴诺脸色已经被冻得发紫。
    渡鸦雾尼更是浑身僵硬，体内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让，让我下来走几步。”
    乌巴诺牙齿打颤的开口，双手在身体各处用力搓揉。
    洛奇点了下头，搭着他的肩和他继续前行。
    雾尼则是张开翅膀，在洛奇肩上来回踱步，加快身体里的血液流淌，同时不满的道：
    “该死，死亡气息散去的同时还会带走我们的体温，难道就没有更好的伪装方法了吗？”
    洛奇耸了耸肩：“抱歉，我还真没有其他办法，如果你有，尽快拿出来。”
    雾尼叹了口气，踱步片刻后，钻回洛奇的胸甲里嘀咕：
    “这鬼地方，要是当初神王陛下不把死亡女神放逐到这里···”
    话说一半，它似乎意识到说错话，立即闭上嘴不再开口。
    洛奇眼前却跳出虚幻文字：
    【触发新的支线任务——追溯往事】
    （雾尼的无心之语，似乎隐藏着历史长河中的某件重要事件，探寻被刻意隐藏的往事）
    【目前进度：0/1】
    ······
    眨了眨眼，洛奇当即好奇的追问道：
    “等等，你刚才说神王陛下把死亡女神放逐到了这里？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雾尼连头都没有伸出来，直接摇头道：
    “你听错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不，你确实说了，因为我也听到了。”
    乌巴诺毫不留情的揭穿雾尼的谎言，并耸了耸肩道：
    “当然，如果你硬要说我们两个都听错了，那我们也没办法，不过这里是死亡女神的地盘，想查探这种往事应该不是很难才对。”
    雾尼闻言立即把头探出来，瞪着乌巴诺冷笑道：
    “呵，查探这种事，你们是想引来死亡女神的注意，主动找死吗？”
    洛奇见状立即插上话：
    “别激动，我们只是单纯的好奇那段过往而已，以你能看穿人心的本领，应该知道我们没有恶意，况且你刚才都已经说了一点，为什么不直接把整件事说出来呢？”
    似乎是见洛奇态度不错，雾尼沉默了两秒，而后摇摇头道：
    “算了算了，你们还是当做没听见吧，这事在神族里都没什么人提起。”
    洛奇看出它满满的倾诉欲，立即趁热打铁的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和乌巴诺都不是神族，况且你身上现在也没有神王的神力，他不会感知到的，和我们说说吧，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乌巴诺也恰时补充道：
    “而且等这里的事完了，我们就会离开九界，我们就算想外传，也没有外传的对象。”
    雾尼闻言眨了眨眼，而后故作姿态的呱了声道：
    “好吧，那我就和你们说说，不过你们可别往外传，毕竟这事一旦追溯起来，或许还会引起一点麻烦。”
    洛奇暗暗给乌巴诺竖了个拇指，并点点头道：“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传。”
    雾尼点点头，摆足了姿态道：
    “你们知道吗？原本死亡女神海拉并不是生活在海姆冥界的，她最初也跟随她的父亲洛基来到了阿斯加德，只是神王陛下喝下智慧之泉的泉水后，就把她拉放逐到了这里。”
    任务没有提示完成，洛奇当即追问道：“神王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雾尼摇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为什么，为此洛基和神王陛下大吵了一架，并不断的给众神制造恶作剧，不过当时众神们都觉得他心情不好，也就没有追究。”
    乌巴诺眨了眨眼，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带着纯粹的好奇心理道：“那后来呢？”
    听到追问，雾尼开口的兴致越浓：
    “后来，因为洛基的恶作剧闯下大祸，神王陛下便把洛基的那头怪狼儿子，锁到了阿斯加德的某座孤岛上，并将洛基的巨蛇儿子扔到了第四层的海底中。”
    乌巴诺听得纳闷，略显不解的道：
    “等一下，恶作剧的是洛基，为什么不惩罚洛基，反而要惩罚洛基的孩子？”
    雾尼摊了摊翅膀：
    “谁知道呢？或许神王陛下也在赌气，故意这么做的吧。毕竟洛基那一系列的恶作剧，都是因为死亡女神海拉引起的，所以神王陛下干脆就惩罚洛基的孩子了。”
    乌巴诺侧头看向洛奇：“听起来不像是喝下智慧之泉的神王会做的事。”
    洛奇点点头，神王奥丁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赌气，甚至可能连‘赌气’这种情绪都没有。
    他这么做的原因，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喝下智慧之泉后，从‘看’到的部分未来中，看到了些什么，所以提前动手布局。
    不过如果这样看的话，洛基对光明神的恶作剧，或许也包含有复仇的意味在里面。
    毕竟他的三个怪物孩子都被神王整了，他复仇似乎也说得过去。
    念头急转，洛奇当即询问道：
    “那你觉得洛基对光明神的恶作剧，有没有可能是在进行报复？”
    雾尼顿了两秒，随即摇头道：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那家伙本来就是个神经病，而且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死亡女神海拉都在这建立起了亡者之国，并吞噬了世界意志，她也算得了好处，洛基应该不会···”
    说到后面，雾尼自己都有点怀疑。
    【支线任务更新——追溯往事】
    （通过雾尼的讲述，你对当初的事情有了些许了解，并对两年前那场恶作剧产生了猜测，但渡鸦雾尼并不确定这些事端，只有找到当初的事件人物，或许才能了解真相）
    【目前进度：0/1】
    ······
    看着新弹出来的虚幻文字，洛奇下意识皱起眉。
    这任务还挺麻烦。
    当初的事件人物，神王奥丁算一个，但现在联系不上他，而且那老狐狸对这件事态度不明，毕竟压着不让神族的人讨论，所以他不一定会说。
    之后是死亡女神海拉，但找她了解情况的话，要么会被永远留在这个冥界，要么直接被神王奥丁救走，和自己的主线任务有冲突，所以不合适。
    再然后，就是洛基了，这位恶作剧之神，可以说是这一系列事件的苦主，问他的话，得到答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思绪流转间，洛奇拉着乌巴诺越过一条冥河的支流，故作好奇的追问道：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个洛基，被关到哪了？”
    雾尼看了洛奇一眼，确定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后，缩回胸甲里道：
    “被关在仙宫的地底，怎么，你想见他？”
    洛奇点点头：“没错，我还是很好奇他当初为什么要害死光明神。”
    提到光明神的死，雾尼顿时叹了口气：
    “神王陛下和天后问过他很多次了，但他一直说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狗屎，那就是性质最为恶劣的恶作剧，孪生兄弟相残，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吗？”
    洛奇点点头，不再追问这点，取出一瓶营养剂，边喝边看向乌巴诺：
    “你要补充体力吗？”
    乌巴诺摇摇头：“不用，省着点用，你带着我吧。”
    “好。”
    洛奇应了声，发力将他提起，加快步伐奔向西面。
    ······
    二十五天后，全程保持着潜行赶路的洛奇再次接近极限。
    停在一片沼泽前，看着沼泽里的腐尸，洛奇摸出一颗【易容魔术球】。
    雾尼探出脑袋，一脸嫌弃的道：
    “等一下，你不会是想变成这种鬼东西吧？为什么我们不继续变成骷髅？那看起来至少没这么恶心。”
    洛奇满眼血丝，眼神发直的道：
    “因为我要撑不住了，潜行随时有可能失效。”
    说着，他捏碎了手里的【易容魔术球】。
    紫色烟雾瞬间弥漫，将冰雾和暴风雪隔绝开。
    沼泽里的腐尸动了动，但随即又不再动弹，似乎是懒得理会外界的变化。
    而当紫色烟雾散去，沼泽的边缘悄然出现了三具腐尸。
    其中两具是人形，还有一具是鸟类的尸体。
    尸体多处腐烂，脓水不断流淌，浓郁的尸臭和沼泽的恶臭混合，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但平躺的洛奇和乌巴诺没觉得有任何不适，甚至还舒适的在沼泽里挪了挪位置。
    因为‘亡灵’状态下，能冻结灵魂的死亡气息对他们不再产生效果。
    暴风雪中灭世的冰寒也对亡灵失去效用，相比之前，他们甚至觉得现在有点温暖。
    “真是疯了，我居然会觉得沼泽里很舒服。”
    雾尼吐槽一句，而后钻到沼泽里，只留个脑袋在空气中。
    虽然很快他们便被暴雪掩盖，但两人一鸟无疑都已经陷入了深层次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乌巴诺腐烂的尸体上钻出一个个微小的纳米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钻进他腐烂的伤口处，刺痛着他的神经。
    蓦然，乌巴诺睁开眼，感应到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的行动后，他浑浊的眼珠有些惊异，而后抬手推了推旁边的洛奇：“醒醒，71个小时了。”
    洛奇从沉眠中醒来，强行驱散脑海中的睡意站起身道：
    “难怪之前这些腐尸察觉到这里有异常都不起来，腐尸状态有点嗜睡。”
    说话的同时，他把雾尼从沼泽里抓起塞到胸甲内，戴上【遗忘之章】，提着乌巴诺开启潜行，并直接用阴影挪移离开。
    远离沼泽后，二人一鸟解除了‘亡灵’状态，熬过死亡气息散去时被带走体温的苦寒，二人一鸟继续向西奔行。
    而在同一时间，海姆冥界的中心，骷髅大君已经发现那两具骷髅不见了。
    这令它大为震怒，毕竟掌握生命规则的骷髅亡灵很罕见。
    掌握声明规则的光精灵虽然多不胜数，但他们和九界同源。
    拥有特殊法力的同时，死后的灵魂也不用下沉到海姆冥界。
    上面的七层，哪一层都可以成为精灵族死后的归宿。
    只有光精灵和人类结合的半精灵，这种半精灵的灵魂才会下沉到海姆冥界。
    而这还得是精灵一族不接纳这个半精灵，不把它们的灵魂接引回第三层，这些灵魂才有机会下沉到海姆冥界来。
    如今那两个骷髅亡灵说没就没了，骷髅大君自然不会随便揭过。
    它暗中给整个冥界的骷髅下达指令，找到那两个带着些许生命气息的骷髅。
    只是它自认为暗中进行的指令，却引起了亡者之国里死亡女神海拉的注意。
    侧躺在冰晶打造的床上，海拉看着床对面的镜子皱了皱眉：
    “掌握生命规则的骷髅？精灵族舍得放弃这种级别的半精灵？”
    自语的同时，她考虑着是否动用世界的意志，给海姆冥界来一次彻底的探查。
    考虑两秒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动用世界的意志，事后她也要陷入沉睡。
    而骷髅大君是所有骷髅亡灵的掌控者，只要盯紧它，那两个骷髅就肯定跑不掉。
    思索中，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左侧面孔美艳动人，肌肤如雪，身材傲人。
    右侧的脸庞却腐烂如恶鬼，皮肤腐烂流脓，身躯扁平萎缩。
    这令她表情渐渐扭曲，语气阴冷的咒骂：
    “该死的光精灵，等我拿到生命权杖，我一定让你们尝尝最痛苦的死法！”
    ······
    又是二十二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后，也就是进入海姆冥界的第七十七天，洛奇和乌巴诺终于赶到了海姆冥界西边的尽头。
    雾尼抬起翅膀指着变虚淡的冰雾道：
    “快冲过去，冰雾最淡的地方，通过那里，我们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洛奇点点头，他此刻精神极度疲倦，但相比前一次二十五天才休息，现在还算好的。
    提着乌巴诺走进浅淡的冰雾，他感觉面前像是有一层无形的薄膜。
    薄膜裹着他和乌巴诺，仿佛要阻止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所幸薄膜的厚度和力度不大，强行走了几步后，洛奇和乌巴诺便听到“啵”的一声。
    二人浑身一轻，眼前的世界不再漆黑如墨，不详的死亡气息也终于消散。
    迎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暴风雪，洛奇呼了口热气道：
    “总算出来了，我打算休息一下再去第八层，雾尼，这里有适合休息的地方吗？”
    而就在洛奇和乌巴诺穿过薄膜的同时，亡者之国里的死亡女神海拉睁开眼，看向骷髅大君所在的骷髅宫殿骂道：“废物，这么久还没找到。”
    说着，她眼中燃起幽蓝色火焰，整个海姆冥界的暴风雪忽然静止。
    恐怖的意念一寸寸的掠过冥河、沼泽、冰谷、冻土、冰雾、荒地。
    没有任何东西能在这股意念下保持隐匿。
    但一直探寻到冥界的尽头，海拉也没找到她想要的目标。
    “这怎么可能？！”
    她惊怒的尖叫一声，而后难以置信般反复探查了三遍。
    结果和第一次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这令她忍不住心生疑惑：
    “难道是心存怨恨的战魂？被拖到第九层尼福尔海姆去了？”
    想到这，她看向镜子里自己那半张恶鬼般的面孔，脸色狰狞的道：
    “进了我冥界的大门，战魂也别想轻易离开！”